第70章 租借，而非割让
宇文化及看见张知舞随同杨晓一同入院，反应很快，没等张知舞认出杨广，宇文化及立即迎上去：“知舞大人来啦，正好，伯伯找你有些事情要商谈。”
张知舞正要和宇文化及打招呼，宇文化及做了个嘘的手势，带张知舞进了杨晓的房间。
杨晓坐在杨广对面，嬉笑道：“爷爷这是怎么啦？愁眉苦脸的！半月未见，想我啦？”
杨广抬头看看杨晓，眉头稍有舒展，爱怜地摸了摸杨晓的面颊：“黑了呢！”
“行军打仗嘛，在所难免。”杨晓看了看棋盘，发现所有棋子，都不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——杨广用三十二枚棋子，摆出了大隋疆域简图，北方正中间的位置，一个卒子，被拿掉了，正是马邑、雁门的位置。
“咦？皇上和您说了？”杨晓问，貌似有点快。
杨广点头：“陛下给我看了你给他的奏疏，吾孙胆子可真大啊！”
自古以来，还没有哪个中原帝王肯主动割让自己领土给别人的。
第一个是后晋皇帝石敬瑭，把幽云十六州割给了契丹，被后人骂了上千年。
“也不是割让，可以在文字方面做做文章，‘借’、‘租’之类的，设定个期限，比如，租给突厥十年，象征性地收取一些租金，突厥肯定同意。”杨晓补充道。
这是他在回家路上，根据港、澳两地，想到的补充策略——鹰国不讲究，强租，不付钱，但水果牙开始时候好歹还讲些道理，象征性地给每年500两租金，租用奥门，不过后来鸭片战争，抢占了奥门，便不再给租金。
杨广想了想：“咦，这倒是个办法……但是，理由呢？为何要租给突厥？”
“为了方便贸易，”杨晓道，“现在咱们两国进行边境贸易的地点在马邑，对咱们中原商队而言，过于遥远，物流成本很高，基本上没什么赚头，所以商队都不愿意跑这么远的路去交易，如果将马邑、雁门租给突厥，边市就可以开在晋阳以北，将会大大便利我国商队。”
杨广又想想，脸上阴转多云：“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，行吧，那爷爷回去再跟皇上说一说。”
这时，张知舞和宇文化及出来了，在房中，宇文化及已经对张知舞嘱咐一番，但知舞出来，还是有些紧张，拘谨地来到杨广面前，施礼道：“下官知舞，参、参见杨大人。”
“嗯，真是女大十八变，半年不见，丫头又水灵了不少嘛。”杨广笑道，他自己的文工团副团长，当然认识了。
张知舞没敢多说话，规规矩矩地站在杨晓身后，杨广也没问她为何会来江都——早在张知舞跟随杨晓从洛阳出来的时候，杨广的情报部门，便已将情况传递给明皇帝，情报走的是驿站，且没有绕路金堤关，速度比杨晓他们还要早一天到达江都。
解决了割马邑、雁门两郡的问题之后，杨广又问了问杨晓此番去大兴的情况，杨晓都如实作答，并跟爷爷提了火药的事情，说已在大兴北边建立了秘密工厂，并嘱咐屈突通好好经营，估计等进一步扩建后，硝石的日产量，有望达到千斤，每十日，向江都运输一次。
杨广不太懂硝石对于火药的重要性，反正只要杨晓觉得好的，他都说好。
“对了，晓儿，我听窦侍郎说，你射击的那个毛驴拉船已经造好，就等你回来去试航呢！”杨广担心杨晓把这事儿忘了，善意提醒道。
这是大事，杨晓怎么会忘，只不过当务之急，是压制李渊，这才先去找的皇帝。
“是嘛！那我现在就过去！爷爷也要去吗？”杨晓问。
杨广摆摆手：“爷爷老胳膊老腿儿的，受不了骑马颠簸，你去吧，如若试成了，你不还得向皇后娘娘展示它的日行千里嘛！”
杨晓挠挠头：“还不知道能不能到达那个速度呢，那我去了啊，爷爷，你回家吧，我估计得明早才能回来。”
“知舞也一同前往吗？”杨广一听杨晓要在外面过夜，调笑问。
杨晓转头看看张知舞：“你要去吗？”
张知舞一脸的好奇：“毛驴拉的船？能日行千里？什么驴这么厉害！”
“不是驴子厉害，是吾孙儿厉害！”杨广笑道。
张知舞打量了一番杨晓的小体格：“你和驴一起拉船吗？”
“哈哈哈！”杨广爽朗大笑，起身，“你们年轻人，多在一起玩玩也好，我老杨头也该回去吃饭啦！”
之前接到杨晓的疏奏，气的杨广午饭都没吃，古代皇帝为了养生，一般下午一、两点钟吃“晚饭”，往后就不会再吃了，如果入夜后有活动，最多吃些小点心来补充能量。
“爷爷，我送你。”杨晓起身。
“不用，你快忙你的去吧！”
杨广哼着小曲，和宇文化及一起出了小院，步行离开小院视野之后，刚要登入龙辇，陈公公凑过来，低声道：“陛下，豫章传来塘报，小阎王……首战……未能旗开得胜。”
陈公公说话比较讲究艺术，输了不说输了，叫未能得胜，就像国足，并不是败给了南越，而是未能取胜，听起来似乎能好听一些。
杨广早习惯于了陈公公这种话术，知道未能旗开得胜就是“大败”的意思，刚刚被杨晓调解回来的兴致，顿时低沉下去，拿过塘报看了一遍之后，心情直接跌入谷底，骂了一句，将塘报甩给了陈公公，登入龙辇，放下帘布，坐在里面生闷气。
“豫章战事如何？”宇文化及低声问陈公公，杨广不主动提出的话，宇文化及是没有资格看这种绝密军事情报的。
陈公公用手比划了一下：没了。
“什么？三万大军……”宇文化及惊诧不已，这才几天啊！再说，那刘子翊可是前齐的殿中将军，军事能力很强，怎么会第一仗，就被区区两万流寇全歼？
陈公公摇头叹息，跟在龙辇后，一行人，默不作声地回宫去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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